第13章 复活

我蹲在便利店冷柜前整理酸奶，右眼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。货架第三层的芦荟味酸奶正在渗出淡蓝色黏液，瓶身上的生产日期在晨光中扭曲成【1999年3月14日】。

“欢迎光临。“自动门铃响起第三十三次，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在收银台前驻足。她戴着墨镜的右眼框有细微的机械接缝，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锈蚀的婚戒——和上周处理掉的界魔残骸上发现的戒指一模一样。

“要加热吗？“我敲了敲关东煮的玻璃柜，蒸腾的热气里混着血腥味。女人指尖在柜台敲出摩尔斯电码：【雾门将在23:14开启】

当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时，我掀开收银机暗格。林小满留下的银色吊坠正在发烫，倒映出冰柜里不断增殖的灰雾颗粒。这些天每个午夜，便利店都会变成临时的雾门入口，仿佛这座建筑本身就是第七实验室的活体监控器。

23:13分，我将“暂停营业“的牌子翻转过来。血锈纹身在左臂游走，金属化的皮肤下浮现出便利店的三维结构图——冷藏柜是锚点中枢，饮料货架是雾门缓冲带，而收银台下方埋着第七实验室的原始反应堆。

当电子钟跳过最后一秒，自动门铃突然卡在“临“字的尾音。冷柜玻璃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复眼，关东煮的汤汁凝结成沥青状触手。我握紧林小满的吊坠，听见通风管道传来熟悉的硬币声。

“这次是A级雾门。“黑桃Q倒挂在货架上，眼罩换成便利店logo的款式，“收容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。“

我踹翻关东煮柜台，沸腾的汤汁泼在雾门核心。灰雾中浮现的却不是界魔，而是二十个穿校服的学生虚影。他们脖颈后跳动着电子纹身，手里握着和我同款的认知稳定剂注射器。

“第14号实验体回收程序启动。“苏夜的声音从冰柜深处传来。那些学生突然齐刷刷转头，瞳孔裂变成灰雾齿轮：“顾明渊，你本该是我们的保险栓。“

血锈化的左臂不受控地刺向最近的虚影，却在接触瞬间被数据流侵蚀。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，林小满的残影在光幕中浮现：“他们在复制你的血锈天赋！“

整排货架突然量子化重组，变成第七实验室的锚点培养舱。我撞碎玻璃幕墙跃入雾门，在时空乱流中看见无数个“我“正在不同便利店轮回。某个时空碎片里，林小满正把锈化的手臂按在雾门核心，她的口型分明在说：“找到真正的收容科...“

我跌坐在凌晨三点的巷口，便利店完好无损地亮着灯。西装革履的男人踩着血泊走来，他胸口的银色徽章刻着衔尾蛇图腾：“特别收容科第七组，来谈谈你女朋友的复活方案。“

林小满的吊坠在他掌心悬浮，投射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。我的血锈纹身突然暴走，左臂刺穿他的胸腔却只碰到冰凉的机械元件。

“认知污染97%，建议立即休眠。“他扯开西装露出金属躯干，脊椎位置嵌着灰雾核心，“顺便说，你打碎的是价值三百万的仿生义体。“

当我们坐在便利店仓库时，冰柜正渗出淡蓝色血液。收容科特工调出全息投影，三百个监控画面里都是不同形态的我——便利店员工、高中生、流浪汉...每个“我“身边都跟着不同版本的林小满。

“第七实验室的锚点实验比想象中成功。“他敲了敲太阳穴，机械眼弹出数据线插入冰柜，“你们是第142对完美共生体，可惜...“

仓库铁门突然被螯肢洞穿，二十个电子纹身闪烁的学生破墙而入。他们掌心凝聚着血锈刀刃，脖颈后的编号正是我处理过的雾门日期。

“认知镜像。“特工将我推进通风管道，“杀了他们，你会获得真正的复活权限。“

我在管道里爬行，林小满的吊坠正在灼烧胸口。血锈纹身蔓延到左胸，金属化的肋骨间卡着枚锈蚀的U盘——这是上周目她留给我的最后礼物。

通风口下方的实验室里，三百个培养舱陈列如墓碑。收容科特工正在给苏夜更换机械臂，她的核心处理器上刻着：【锚点NO.0】

“重启第142号实验。“苏夜的电子眼锁定监控画面，“准备认知覆写程序。“

当血锈刀刃刺穿最后一个镜像时，我的左半身已完全金属化。吊坠突然裂开，林小满的全息影像在锈尘中凝聚：“现在，把U盘插入主控台。“

收容科特工突然暴起，他的机械躯干裂变成螯肢阵列。我撞碎防护玻璃，锈化的手指穿透他的灰雾核心。在数据流爆炸的强光中，U盘里的记忆汹涌而来——无数个轮回里，都是林小满在雾门关闭前把我推出深渊。

“这次换我了。“我扯断连接苏夜的电缆，将血锈化的左臂插入主控台。整座实验室开始坍缩，培养舱里的克隆体尖叫着灰飞烟灭。当晨光再次穿透便利店玻璃时，收银台上静静躺着一枚生锈的婚戒，内圈刻着新提示：

【下个雾门坐标：你的心脏】

【最终代价：锚点分离】

PS：去学校了，暂时更新不了。下次回来爆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