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霓虹尸变·基因锁链

我攥着防暴叉冲出设备间时,整栋大楼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。混着铁锈味的冷水浇在滚烫的服务器机箱上,蒸腾的雾气中,那些曾在直播间妙语连珠的同事们,此刻正用折断的指骨叩击着每扇防火门。

“叮——“

电梯到达提示音在走廊尽头炸响,我闪身躲进茶水间,透过门缝看见八楼财经频道主编歪着脖子走出来。他订制的阿玛尼西装左袖空空荡荡,右手却还死死攥着泡枸杞的保温杯。当他的头颅突然180度旋转对准我藏身的方向时,我意识到丧尸化的听觉远比视觉敏锐。

保温杯砸在防火门上的巨响为我争取到三秒逃生时间。我撞开安全通道的瞬间,整栋大楼的备用电源终于启动,幽绿的应急灯映出楼梯间密密麻麻的齿痕——这些生物居然顺着通风管道爬满了十二层楼。

五楼直播车车库是我的最后希望。当我踹开防火门时,粘稠的血浆从门框上方淋下来。三天前还在讨论新车购置税的行政部职员们,此刻正在分食保安队长尚未变异的内脏。我屏住呼吸摸向墙角的工具柜,却踢翻了装有台标的金属箱。

十二双灰白的眼球同时转过来。

我抡起防爆叉刺穿最先扑来的财务主管,她的假睫毛挂着碎肉撞在工具架上。更多变异的躯体从承重柱后涌出,我疯狂扫视车库,突然发现那辆印着“突发新闻“的卫星直播车正在缓缓后退——驾驶座上浑身是血的司机分明是早该下班的老王!

“接住!“老王甩出车钥匙时,他的左肩被某个穿超短裙的丧尸咬住。我翻身滚进驾驶室,看着后视镜里曾经温文尔雅的老王,正用牙齿撕开丧尸的喉管。当他沾满脑浆的脸突然对我露出诡异的微笑时,我猛踩油门撞开了车库卷帘门。

街道上的景象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狂欢节的AR全息投影仍在空中旋转,粉色花瓣飘落在堵塞路面的尸堆上。那些戴着发光头饰的年轻人,此刻正像鬣狗般撕扯孕妇鼓胀的腹部。直播车的防弹玻璃被撞出蛛网裂纹时,我瞥见路牌上“医学院3km“的荧光标识正在暴雨中明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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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院实验楼B座 07:13

林夏缩在-20℃的病毒冷藏库里,呼出的白雾在手机屏幕上凝成冰霜。五分钟前,导师王院士的头颅还卡在气密门的液压阀里,现在那具无头尸体正在用手术刀有规律地戳刺门板。

“别怕,我在找备用电源。“她把最后半管肾上腺素扎进大腿,强忍眩晕爬向配电箱。冷冻库突然亮起的惨白灯光下,三十个标注“CRISPR-α“的病毒培养箱正在自动解冻。当她看清电子屏上的基因序列比对图时,胃部突然剧烈抽搐——这些用于阿尔茨海默症治疗的基因编辑病毒,竟与丧尸病毒共享83%的核心蛋白结构。

门外传来密码锁被按响的动静,林夏抄起液氮罐转身的瞬间,却看到浑身是血的我正用消防斧卡住气密门。“你迟到了...“她带着哭腔的笑声戛然而止,因为我身后电梯井里正传来潮水般的抓挠声。

整栋楼的丧尸都被应急灯引来了。

当我们将液氮管道接上消防喷淋系统时,第一批变异体已经挤爆了安全通道。零下196℃的寒流席卷走廊的刹那,我目睹了永生难忘的画面:冲锋在最前的护士长保持着飞扑的姿势被瞬间凝固定格,她身后的尸群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冻成冰雕,某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甚至保持着啃咬自己手臂的姿势。

“这只能维持二十分钟。“林夏拽着我跑向解剖室,她白大褂上的血迹在冷库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,“王院士死前说过,病毒存在第二代变异株...“

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。我们趴在地上,看着窗外三公里外的跨海大桥正在缓缓倾斜,那些燃烧的油轮残骸像生日蜡烛般插在桥墩之间。但当我用长焦镜头对准灾难现场时,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——根本不是地震,是十二台军用挖掘机正在有计划地破坏桥体基座。

对讲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,一个加密频道正在自动播放:“...焚城协议第一阶段完成,请各小组在14:00前撤出红色警戒区...“背景音里夹杂着密集的枪声和某种超越人类音域的嘶吼。

林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她的瞳孔在剧烈颤动:“记得狂欢节前市政府的海底隧道竣工仪式吗?那些混凝土里掺的根本不是抗震剂...“她点开手机里偷拍的实验记录,密密麻麻的基因图谱中,有个标记着“Ω“的螺旋结构正在吞噬其他链段。

我们头顶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。当我砸开顶楼安全门时,却看见三架武装直升机正在向门诊大楼喷洒墨绿色气体。最先接触雾气的丧尸发出婴儿般的啼哭,他们的皮肤像蜡像般融化,露出下面蚯蚓状蠕动的肌肉纤维。

更可怕的是,那些被“消杀“的变异体在倒地十分钟后,关节处开始生长出森白的骨刺。

“这不是救援。“林夏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手机,“他们在制造更完美的杀戮机器...“

话音未落,我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。坠向黑暗的瞬间,我隐约看见解剖池里泡着的尸体正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,他们被福尔马林泡发的手指,正在灵活地敲击池壁摩斯密码:

「猎杀开始」